2008年4月17日 星期四

種菜的意外收穫

種菜是一樁相當辛苦的工作,即使如同我一般的所謂業餘菜農,也是需要花費相當的時間和體力。根據去年四月到今年三月的種菜日誌記載,一年來平均每天到菜園一個半鐘頭,也就是一年有將近550小時待在菜園裡。其中比較勞累的工作是在炎炎夏日翻土(有時會碰到大石塊,要用十字鎬才挖得出)、抓蟲(蹲在畦塊旁不停地抓,最多的時候抓到50~60隻)、搭棚架(從搬木柱、砍竹子、固定支架,幾乎都是獨力完成)等,不但汗流浹背,對脊椎不是很好的我而言,更頗具挑戰性。話說回來,既已退休,時間多得是,自然不成問題,體力雖然較不能勝任(做了近30年的辦公室),但咬緊牙關,經過一年多的磨練,基本已能適應,只是局外人看起來覺得很辛苦而已。
事實上,從種菜中所獲得的,遠遠超過所付出的。在精神層面,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進入「忘我」之境,因為種菜的任何工序都簡單到會使種菜者因一再重複做同樣動作而專注起來,不知不覺間,腦中不再有任何雜念,不再受到世俗事物的羈絆,整個人都放空了,這是一種心靈上的自然解脫,怪不得孔老夫子曰「吾不如老圃」,若非自己種菜,對這五個字的體會大概永遠停留在「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地步。
在物質層面,當然首推是經常能夠吃到自己種的有機蔬菜,不但口感甚佳,而且完全放心。但最讓我感到驚訝和溫馨的,則是鄰居朋友的「回饋」之禮。由於每種蔬菜的收成量,都非老婆和我兩人所能消化,孩子們又都在外地工作,平常難得回來,於是就把多餘的蔬菜送給親朋鄰居共享之。至親好友不存在人情壓力問題,我是主動送,鄰居則是被動送,亦即只要碰面時先問起種菜之事者,我即適時詢以有無興趣嚐嚐看,如無明顯拒絕之意,就奉送少許。即使如此,仍難避免發生「禮尚往來」之情事。印象最深刻的,一位鄰居回送她自己在社區種的香蕉,另一位鄰居回送他自己釣到的海魚(有次還回送他友人在拉拉山種的水密桃),最近有一位鄰居則將所送的高麗菜親自下廚,配上豆腐乾、五花肉等炒了一大盤回鍋肉回送,美味極了。沒想到原本只為打發時間的種菜,卻拉近了和鄰居之間的距離,真是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