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文: “因為聖靈參透萬事，就是神深奧的事也參透了。除了在人裏頭的靈，誰知道人的事? 像這樣，除了神的靈，也沒有人知道神的事。” 歌林多前書第二章第10-11節
讀經: 歌林多前書第二章第10-16節；馬太福音第十一章第25-30節
你是一個自我意識[很強](self-conscious)的人嗎? 你的回答極可能是: “我希望不是。” 因為我們通常把自我意識[很強]和過分關注我們自己，以及我們對其他人所造成的印象聯想在一起，這會導致我們在別人面前極其羞怯，或者相反地，極端自以為是及盛氣凌人。當我們說一位女演員，或一位政治家，或一位牧師是自我意識[很強]的，我們並不意謂這是一種恭維，我們這種說法是指他們太過於關注所造成的印象，而沒有真正地全神貫注於所應該做的事情，有一本字典對 “自我意識[很強]” 所下的一個定義是: “一個人過分在意自己成為其他人觀察的對象。”
但還有另外一個定義，我會說更為重要，那就是: “意識到自己，或自己的思想、福祉(well-being)等。” 在這個意義上，我們都是自我意識[很強]的，除非我們是這樣，否則將不會稱之為人。這是做為一個人，其奧秘的一部分，我們知道我們自己，但這個 “我” 卻沒有任何其他人能夠真正知道。一棵樹滿足於做為一棵樹，而就我們所知，它從未想知道: “我要成為甚麼樣的樹?” 一頭反芻的乳牛被我們說正在倒嚼，但這肯定不是意謂牠在世界上一切事物組成的方式中正思考著自己的一個特別地方，我也知道愛狗人士將起來聲言他們有一隻自我意識[很強]的寵物能知道牠自己的名字，但我甘冒遭議的風險，當對我們自己的小狗吼叫 “補釘(patches)”，牠是不知道牠自己的特徵，而只是想: “又有了那個聲音，這意謂他想要某個東西。”
無論如何，我們能夠確定你們和我都是自我意識[很強]的，我知道我自己是甚麼樣的，而你們知道你們自己是甚麼樣的。當你們還是一個孩童，是否曾經拿著一支手電筒上床並用被子做成一個小帳蓬而只有你在那裏--沒有其他人在旁? 我們能在任何時候像這樣地做某件事情--而且我們所有人都能做，這裏有一個 “我(I)”，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任何人真正知道。保羅(Paul)處理它的方式則是: “除了在人裏頭的靈，誰知道人的事(Who knows what a man is but the man’s own
spirit)?” 這個奇怪的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ness) 是可能的，因為在我們裏面有一個靈(a spirit)，我們的靈不只是我們身體(body)甚或心思(mind)的一部分，它就是你們所可能稱做的內在自我(inner-self)，這能使我們成為真正的人，並能控制我們的身體及心思兩者。
我們知道要深入了解任何其他人的真實內在(real being)是多麼困難，不管兩個人在愛情及友誼上可能是如何地親密連結，其中一人仍然從來不會完全了解另外那人，所以保羅會說: “除了在人裏頭的靈，誰知道人的事?”--然後他繼續說: “除了神的靈，也沒有人知道神的事(Only the Spirit of god knows what god is)。”
這是一個十分驚人的想法，不是嗎? 就像有一個自我(self)僅只我自己的靈(spirit)能夠知道，所以神有一個自我僅只他的靈(Spirit)能夠知道，以大寫字母 “S” 拼出靈的英文字，你們會對聖經所說關於聖靈(Holy Spirit)的意義有一種深入的見解，“除了神的靈，也沒有人知道神的事。” 就像沒有任何其他人能終極地及完全地知道真正的你，所以也沒有任何人能聲稱終極地及完全地知道神是誰或神是甚麼。
你們或許想要問，為什麼告訴我這個? 它當然是很顯然的，難道你們邀請我到教會來只是要以像這樣的一個負面想法把我送走? 我全部所能說的則是: 請拭目以待: 這只是聖經所必須顯示關於神要我們知道他並愛他的一個開場白，這個我們以父(Father)、子(Son)及聖靈崇拜的神。
我們之所以從這裏開始，乃是因為這段經文提醒我們沒有任何人敢於在說到神時，彷彿我們知道神全部的事。假如有一個奧秘的你，僅只你自己的靈知道，所以我們崇拜的神在他的內在深處(inner being)，必然至少也是一樣的奧秘。際此關於神有著大量喋喋不休談論的時日，彷彿我們知道他全部的事，聆聽一下十七世紀偉大的英國聖公會聖者理察.胡克爾(Richard Hooker)發人深省的話語是很好的，他寫道: “人脆弱的大腦冒昧深入地涉足至高者(the most high)的所作所為是危險的，即使知道他就是生命，而且提到他的名就喜樂: 然而我們最明智的認知則是要明白我們不像他那樣確實知道他，我們並不能夠知道他；當我們沒有告罪(confession)而坦誠(confess)他的榮耀是無法解釋的，他的偉大超過我們能力所及，則在我們思考到他，最安全的修辭就是我們的緘默。他是高高在上而我們在地上: 因此，對我們的話語應該做到慎微(wary and few)。” 所以讓我小心謹慎地進行，並且我將嘗試讓我的話短而少。
“除了神的靈，也沒有人知道神的事。” 要有神足夠巨大這種思維，我們必須為他本身自我意識的奧秘，他是在他自己裏面，那是完全超出我們的理解等等留出餘地。這不僅僅指那些宣稱關於神我們已經知道太多的流行宗教是考慮不夠周詳的品牌(unthinking brand)，而且還指有許多非常慎重其事的思想家正在尋找一位可以被人類完全接受及充分了解的神。譬如，我正想到那些人，他們拒絕諸如三位一體(trinity)這樣的傳統教義，而偏好以一種較簡單、較容易理解的方式去思考神，他們說，拋開所有這種有關三個人在一個神裏面的事情，對耶穌所稱他 “天上的父( Father in heaven)” ，讓我們將他視為一種至高無上的力量(one Supreme power)。甚而有其他人會更進一步簡化並說: 讓我們只理解有某種事物比我們本身偉大，但不要考慮任何類型的超自然人物而使事情複雜化。
但是足夠巨大到真正成為神的一位神，他自己的內在肯定必須至少如同我們一樣奧秘，同時必須至少具有我們所知道的像是意志、愛、創造力等這些人的素質(personal qualities)。三位一體的教義不是被神學家在某個充滿香氣的房間夢想出來並加諸教會成員，“一個神在三個人裏面(one God in three persons)” 不是一個數學謎語或一貼“僅按指示服用(to be taken only as directed)” 的靈丹妙藥， 它正巧是神學家所能夠做到的極致，以表達神新的及喜樂的啟示隨同基督的福音(Gospel of Christ)來到，它是一種企圖，以反映出每個時代信徒共同的經驗並使他們的崇拜變得充實，到當今我們對所崇拜的神已是非常的親近，但這不是當我們嘗試用我們的心思去解開三位一體的奧秘，而是當我們敞開我們的心靈並歌頌: “榮耀歸於父、子和聖靈，就像開始時一樣，現在是，將來也是，世界沒有盡頭(Glory be to the Father, and to
the Son, and to the Holy Spirit, as it was in the beginning, is now, and ever
shall be, world without end)。”
一位神像我們一樣具有一個他自己的內在生命而我們並不能夠滲入，同時他具有一個目的涉及一個廣袤的宇宙而我們只知道其中一個微小部分，這肯定是一位足夠巨大的神。只有他的靈知道他存在(his being)的奧祕，因為保羅在這裏寫著: “聖靈參透萬事，就是神深奧的事也參透了。” 這是艾蜜莉.勃朗特(Emily Bronte)所讚頌的一位足夠巨大的神，當她寫道:
“雖然地球和人類都消失了，
而太陽和宇宙不再存在，
惟剩你獨自一人，
每一個存在都將存乎於你。”
現在來到了一個還更為美妙的思維，這個神的靈不是離我們很遙遠而存在於神自身的奧秘之中，保羅寫道，“我們所領受的，乃是從神來的靈。” 他是子耶穌基督的靈，是如此親近我們，所以保羅會寫道: “我們是有基督的心。” 就是在基督裏面，這個耶穌是我們之中的一位，使我們能夠知道天地創造者的永生父真正是甚麼，他是神榮耀的反映，他是在靜默中對我們所述說的道(the Word)，他和我們同在並向我們保證父的慈愛(Father’s love)。
你們和我都是自我意識[很強]的人，是的；但我們也向其他人表達我們自己，我們不能永遠留在被子底下，我們要表露我們自己，我們要把我們自己給出去，這就是我現在所正在做的。而神所做的表達就是送他的子來過我們的生活，分享或分擔我們的喜樂及悲哀，經歷我們的死亡，同時復活得到永生。
某些人發現難以理解至高無上的神，所有一切的主，如何可能關心受造物中這個極小的角落，以及對如同你們和我這麼微小的生物感興趣。確實地，我們心想，神必定是太巨大而不會關心到我，但這正巧是我們對有關一位足夠巨大的神的想法必須修正之處。我們確實不光是在思考尺寸大小，想想你欽佩的某位偉大男士或女士，渠或是歷史上的一位強人，或是當今你的切身經驗，這種人的巨大不是只以他們擁有的權力及影響來衡量，這樣的頂尖人物使我欽佩之處厥在於他們對個別單一個人關心及了解的能力。當我想到現任教宗(Pope)在當前世界舞台上堪稱一位 “巨人(big man)”，這時我不只是想到他職位上的歷史性尊嚴(在那個職位上曾有過小人、懦弱的人，甚至惡人)，我發現我是正在看一張他向一個孩童彎下腰說話、或停下腳步祝福一個極度痛苦婦人的照片。
我們崇拜的神足夠巨大向耶穌所稱 “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 伸出援手，他足夠巨大關心你們的需要和我的，他足夠巨大在耶穌基督裏來分享或分擔我們在世間所知道的每一個喜樂及痛苦，他足夠巨大讓他的子被殺死，“人為朋友捨命，人的愛心沒有比這個大的，” 耶穌說，但是神的慈愛走得更遠，他為他的敵人捨命，這個愛是 “如此奇妙，如此神聖，” 而 “要求我的靈魂，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神足夠巨大滿足我靈魂對無限及永恆的渴求，也足夠巨大貼近我們每一個並以他的靈充滿我們，因此我們能說: “我是有基督的心了。” 神就是永恆的慈愛、喜樂及美好，他足夠巨大以一小塊餅及一小口葡萄酒的改裝形式進入我們的內心。
當我們想到我們自己本我--只有我們的靈能夠知道的內在自我--的奧秘，以及我們向其他人表現出來的自我，我們明白我們仍是同一個人。所以教會相信我們崇拜的神有他自己的內在自我，只有他的靈知道，而他也把自己表現在受造物之中，以及他的子至上的道之中，而且每時每刻他都保持不變是獨一的神，萬能的父。這是足夠巨大使我們敬仰的神，足夠巨大能夠使我們每個人對一種神聖的寬恕(forgiving)及覺醒(refreshing)之愛的需要得到滿足，那是我們生活及死亡的唯一安全保障。耶穌從聖三一神(the Holy Trinity)的內心向我們說話並發出他的邀請: “可以到我這裏來。” 同時當我們反應，我們就被籠罩在主耶穌基督的恩典、神的慈愛及聖靈的交流之中，而假如當有時候發生我們反應遲鈍，以及抗拒他的呼求，我們可為自己做個約翰.多恩(John Donne)的禱告:
“敲打我的心，三位一體的神: 因為你
到目前為止只是敲擊，呼吸，照耀，並尋求修補。
帶我去見你，囚禁我，因為
除非你讓我著迷，否則我永遠不會自由，
也永遠不會貞潔，除非你讓我狂喜。”
(全文譯自John McTavish所編Preacher, David H.C. Read’s
Sermons at Madison Avenue Presbyterian Church一書，第246~250頁，2017年出版)
